面臨行業結構深度調整等挑戰
若要實現我國的碳中和,需要更多高碳資產轉變成低碳資產,意味著我國的經濟結構、能源結構、產業結構等都需要深度的低碳轉型。深度的低碳轉型過程中,面臨著行業結構深度調整、技術困難以及就業和社會穩定等挑戰。
能源行業是我國碳排放的主力,以能源行業為例進行分析。
一是行業結構的深度調整。目前我國能源結構中化石能源占比高達85%,其中煤炭占57%。若要實現碳中和目標,預示著化石能源占比到2060年要降到15%甚至10%,非化石能源占比達到85%甚至90%,電力系統從以現在的煤電為主體轉變成
新能源為主體,這無疑是在進行一場深刻的能源革命。
建議從“十四五”開始,有序平穩開啟煤電高碳資產的有序退出,新增能源需求盡量通過可再生能源發電來滿足,即未來的新增電力增長主要是由發展
清潔能源和可再生能源代替,以確保2060年碳中和目標的實現。
二是技術挑戰。由于風能、太陽能等新能源具有隨機性和波動性,而電網中的發電和負荷要時刻保持電力平衡,隨著煤電裝機在電力總裝機比重的下降和可再生能源發電比例的提高,對電網的這種平衡能力以及長期安全穩定運行提出了更大的挑戰。同時,碳捕獲與封存(
CCS)或碳捕獲、封存與利用(
CCUS)技術還需要進一步突破。眼下
CCUS技術發展階段離大規模的商用還有較大距離,還面臨成本居高不下、生態安全風險如何防范等問題。
建議一方面需要加大先進信息通信技術、控制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的研發和大規模部署應用,提升電網長期穩定安全運行及智能化水平,從而支撐可再生能源大規模開發利用。另一方面,加大研發與實踐,實現CCUS的技術突破,在2030年我國碳達峰向碳中和邁進之際,可大規模進行部署,以實現燃煤電廠的深度減排。
三是就業和社會穩定的挑戰。建議幫助高碳產業和區域提早規劃,給予平穩轉型時間和安排,逐漸進行轉型,為其轉型提供資金支持,并制定在崗人員的再培訓教育計劃等,幫助其實現平穩轉型。
支持碳金融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扮演什么角色?首先,數字經濟可以有效促進經濟的
綠色轉型,提高能源和資源的使用效率、促進可再生能源的開發利用、提高全社會產品和服務生產、銷售和消費效率等。如數字經濟助力可再生能源智能網絡的建設,該網絡使用數字通信系統實時監控并自動響應本地電力需求,從而使可再生能源和新存儲系統集成到電網中變得更加容易。
其次,數字技術還可應用于綠色金融業務,降低綠色金融業務管理成本。從監管部門和地方政府的角度來說,數字技術可以應用于綠色金融與綠色項目對接
平臺、綠色信用評價體系、綠色金融信息統計
平臺建設等,以幫助綠色融資需求者與金融供給者精準對接,有效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
從金融機構的角度來說,一方面,開展綠色金融業務盡管可以享受部分優惠政策,但也將面臨額外的監管風險與綠色項目識別、認定及管理成本,這將阻礙金融機構開展綠色金融業務的內生動力,而數字技術則可以進行大數據抓取和智能評判,有效降低管理成本。另一方面,數字技術可以幫助金融機構提升環境風險識別能力、量化評估環境風險和進行智能定價、建立綠色評級數據庫和綠色評級模型,從而優化金融機構的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的智能化流程,提升金融機構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的能力。
當然,數字技術的一些領域也非常耗能,比如目前技術水平下的比特幣挖礦、不少數據機房的運行等。因此,未來數字技術自身也面臨進一步脫碳的問題。
(本文作者為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華福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中國首席經濟學家
論壇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