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題目：空氣污染與勞動力的空間流動——基于流動人口就業選址行為的研究

原文作者：孫偉增、張曉楠、鄭思齊

原文期刊：經濟研究

發布時間：2019年11月

關鍵詞：空氣污染、就業選址、PM2.5、流動人口、條件logit模型

 

一、研究背景

 

近年來，空氣污染問題已經成為社會各界的關注焦點，其不僅直接危害人體健康，容易造成支氣管炎、肺炎、哮喘等呼吸道疾病，還會對人們的精神健康產生負面影響，降低人們的主觀幸福感和心理健康程度(Levinson，2012；Zhang et al.，2017a)。空氣質量作為城市宜居性特征的重要因素已然成為影響勞動力就業選址的一個重要原因。文章聚焦于空氣污染和流動人口就業選址行為的關系研究，一方面豐富了環境污染與勞動力流動的相關研究成果，另一方面也為中國城市與環境治理和勞動力流動相關的政策制定提供了經驗依據。

 

文章的創新點主要如下：第一，利用精確度高、覆蓋范圍廣的PM2.5衛星柵格數據和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準確地識別了空氣污染對中國流動人口就業選址行為的影響效果；第二，基于顯示性偏好理論對流動人口選址過程中空氣污染和收入之間替代關系的討論，為環境污染的社會成本評估提供了新的視角；第三，異質性研究結論為地方政府通過改善環境質量吸引勞動力流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經驗依據。

 

二、 理論分析

 

根據Rosen-Roback的城市空間均衡理論，在開放城市體系中勞動力會根據不同城市的收入、宜居性以及生活成本來選擇效用最大化的城市就業和居住。城市經濟學者基于Tiebout“用腳投票”理論，研究發現具有更高生活質量的城市更容易吸引勞動力的進入(Whisler et al.，2008)。作為城市生活質量的重要組成因素，環境質量對于勞動力選址決策具有一定的影響作用。

 

三、 實證研究

 

（一）數據與模型

 

文章以中國287個地級及以上城市為研究樣本，利用全球PM2.5衛星柵格數據(Van Donkelaar et al.，2016)計算2010-2014年樣本城市的PM2.5濃度數據，以此作為城市空氣污染水平的度量指標。與地表監測的點源數據相比，衛星觀測數據在時間和空間上的覆蓋范圍更廣，監測數據相對更加客觀和準確。流動人口數據來自于2011-2015年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開展的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該數據的一大優勢在于給出了流動人口準確的流入時間。

 

基于顯示性偏好理論，文章采用條件 logit 模型來識別城市特征對于流動人口選址決策的影響。同時從以下四個維度來選取控制變量：流動人口在就業城市的預期凈收入，城市的經濟、人口以及公共服務特征，反映各個城市對勞動力需求水平的Bartik Index (Bartik，1991)以及備選城市與流動人口家鄉的地緣關系。此外，模型一方面可能存在缺失變量問題，另一方面，空氣污染很大程度上受到城市經濟活動、人口聚集的影響，空氣污染與其他城市特征的回歸系數在數值上呈替代關系。為了解決以上兩方面的內生性問題，文章使用各個城市分年度的空氣流動系數作為空氣污染的工具變量，該工具變量取決于城市當年風速和行星邊界層高度。

 

（二）基本實證研究

 

研究空氣污染變量對流動人口就業選址的影響，并通過與收入變化帶來的影響效果進行對比來得到流動人口對于空氣質量改善的支付意愿。

 

（三）異質性研究

 

從年齡和性別、受教育水平、婚姻狀態和生育狀況、來源地空氣質量和戶口性質、職業類型五個角度對流動人口樣本進行分組回歸，考察空氣污染對流動人口就業選擇的異質性影響效果。

 

（四）空氣污染對流動人口健康狀況的影響

 

空氣污染對于流動人口的就業地選擇存在顯著負向影響的一個重要機制就是空氣污染會影響居民的身體健康。結合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在2014年開展的“社會融合與心理健康”調查，這部分將采用線性概率模型實證考察空氣污染對流動人口健康的影響。

 

四、結論

 

第一，整體來看空氣污染對于流動人口的空間流動具有顯著的負向作用，城市的 PM2.5濃度每上升 1 μg /m3，流動人口進入該城市的概率將顯著下降0.39個百分點。

 

第二，流動人口為了良好的環境質量愿意犧牲部分收入。平均來看，流動人口對于 PM2.5濃度降低 1 μg /m3的支付意愿約為326元/月。

 

第三，空氣污染對于不同流動人口的影響存在顯著的異質性：流動人口的年齡越大、受教育水平越高，其在選址時對空氣污染的敏感性越高；男性、已婚/已生育、非農業戶口的流動人口也會更在意目標城市的空氣質量；家鄉空氣質量越差的流動人口對就業地的空氣污染越不敏感；從事農、林、牧、漁、水利業生產的流動人口對空氣污染的敏感性最高，而專業技術人員，生產、運輸設備操作人員及有關人員對于空氣污染的敏感性較低。

 

第四，空氣污染對于流動人口身體健康狀況存在顯著的負向影響。

 

作者：

龐嘉寧  中央財經大學碩士研究生

 

研究指導：

王   遙  中央財經大學綠色金融國際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