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經濟下,經濟系統具有內在調節機制,使得經濟能夠逐漸向穩態回歸。當前中國能源體制機制,特別是電力體制改革相對滯后,使得市場自我調節經濟周期的能力下降,對能源行業本身的發展影響十分突出。具體來看,當前能源投資體制、能源
價格形成機制都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能源效率波動幅度。
首先,當前我國能源建設投資主要是在相關部門審批后,由國有能源集團負責實施。2000年以來,能源領域投資不斷加大,多年的能源供給緊張的形勢得到了緩解。但是在當前投資體制下,投資主體單純追求速度、盲目投資,出現了所謂的“跑馬圈地”、電力投資“潮涌現象”。由于能源行業總體上是管制行業,而且投資成本存在扭曲,因此一旦項目管制處于相對放松的時期就會產生投資的巨大沖動,而一旦形成過剩又導致項目管制一下子縮緊,從而形成劇烈波動。再加上政府投資規劃通常基于對未來能源消費的預測基礎上,而預測的準確性并沒有得到認可,往往與合意投資差別較大,一些主要領域投資過度或投資不足,造成短期能源行業的劇烈波動。
以電力行業為例,近年來,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我國電力設備利用率持續下降,發電設備年利用小時數已經明顯偏低。但火電裝機不但沒有得到調整,反而進一步加快。2011年以來火電設備平均利用小時數持續下降。2017年火電設備平均利用小時數僅有3619小時,同比僅增加29小時。2016年新增火電裝機5048萬千瓦,又創近些年新高。從現有火電利用率的實際情況看,即使電力消費增速保持在6%,中國若三年不建新火電項目也不會產生電力供應短缺問題,而實際增長將低很多(周大地,2016)。
其次,目前的能源價格形成機制削弱了周期波動的自我調節能力。能源消費對于價格因素非常敏感,通過能源價格能夠有效地調節能源消費。此外,提高能源價格能夠大幅持續地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并且對產出的影響相對較小(吳利學,2009)。目前我國能源價格,尤其是電力價格沒有靈活的調整能力,不能利用供需調節機制縮小波動性,而且繁榮期電力價格相對于其他價格上漲實際在下降,而且實際上加劇了短缺性,電煤價格也使得電力企業在需求高峰實際上沒有多發電的動力。以2000—2010年宏觀經濟周期性波動為例,盡管重化工產業的過快發展是造成這一時期能源消費劇烈波動的重要原因,但價格因素的作用也不容忽視。長期的計劃煤價、電價,降低了重化工產業的投資成本,使得能源市場失去了價格自我調整的能力,不僅沒有制約重化工業的過快發展,反而還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導致重化工業產值規模在此期間波動式急劇擴大,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主導產業。伴隨重化工業波動式發展,能源消費也隨之發生“供不應求”與“供過于求”的周期性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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